話說自去年夏天開始 我每週末都義務性的教小朋友中文
本以為和小孩子相處 總比成天在實驗室面對冰冷的儀器有趣的多
現在看來並不完全是這樣
班上有洋娃娃三姊妹 爸爸是收入頗豐的醫生 媽媽在家當醫生娘不上班
每次來上課都是大陣仗 黑人保姆大包小包的又背又拉又提
巧的是自從歐巴馬當選總統後 黑人保母就未再出現
三姊妹中兩個大的是雙胞胎
其中那個叫珍妮的 在中文學習上 明顯比她早出生幾分鐘的姊姊反應慢不少
甚至 比她的小妹妹還落後些
第一天上課 她覺得自己反應慢 哭得讓我不知所措
後來的唱歌比賽 她表現比姊妹都差 當場哭得驚天動地 一時間大人小孩都得拼命安撫她一個
教過珍妮的老師都知道珍妮愛哭 他們說 她是個敏感的孩子
我卻不這樣想
真正敏感的人 都有比較內斂的特質 感覺受傷時 很少會大張旗鼓的讓大家都知道
這麼長時間觀察下來 我發現 珍妮的種種表現 只是為了吸引注意力
她不但要吸引爸媽的愛與呵護
她還要姊妹朋友同學給她的種種退讓與成全
所以她在上課第一天就決定用哭來霸佔我這個老師的注意
大家都屈服在她悲情的攻勢下
她哭的時候 爸媽總是又抱又摟的哄個不停
姊妹同學們也都圍繞在她身邊難過不敢說話 彷彿她們做錯了什麼
我也免不了會不由自主的多鼓勵讚美她一些 深怕她又受什麼刺激
一個小小的孩子 一群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的情緒
誰都知道 這一切都該怪珍妮的爸媽
他們非但沒有作即時與適當的行為矯正 錯愛的方式反而成了孩子惡習的最好溫床
那天
珍妮的媽媽硬生生的把獎品從小妹妹手中強拉出來轉送給珍妮
珍妮哭到了她要的東西 破涕為笑
此時她的大眼睛看著眼前難過到眼淚擦不完的小妹妹 卻無動於衷
我在一旁看著 一種可憐的感覺竄上心頭
我不是可憐珍妮的小妹妹莫名其妙被奪走獎品
我是可憐珍妮以為這輩子永遠會哭什麼就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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