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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飛機沒有安排乘客座位 想坐哪裡都隨便
我選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沒多久上來一個老先生 空姐小心攙扶著他 巍巍顫顫的經過我旁邊
"我要坐在這越南小姐旁邊!"
老先生語帶愉悅的說著 接著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不是越南小姐啊 我是台灣小姐啊 我心裡奇怪著 不知如何反應
空姐開始幫他扣安全帶 可是老先生堅持他可以自己來 只見那雙微微顫抖的手有點越幫越忙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 我忽然很想睡覺 這時老先生卻開口了
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我聽不懂 再問 竟然是越南話
老先生說他還會講好幾句 都是在越戰時學的 又說剛才那句可能說不標準云云
我則是一直搖頭說我不是越南人 聽不懂越南話
就這樣雞同鴨講了一陣 我終於明白 老先生耳朵很背 要對他扯開嗓子喊話才行
好容易弄清楚我從哪裡來之後 老先生卻又有了新話題
他口沫橫飛的說著他那些事業有成的子女 興高采烈的說著這趟要去看哪個孫子
我面帶微笑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著 我知道我這趟旅途是別想睡了
忽然他停了半晌 回憶起老伴去世的那天晚上
雖然是十幾年前的突發事件 他說來卻是歷歷在目 讓我這局外人聽著很是心酸
只是談話中老先生不時噴出的口水 實在令我不知如何是好
儘管老先生很健談 畢竟是上了年紀 我觀察他有點迷迷糊糊
因為沒多久他又把我當成越南人 令我啼笑皆非的是 竟又開始跟我說起越南話
本來我還提醒了他幾次 後來乾脆就由他去了
反正看樣子他只是想找個人自言自語一番 我何不讓他痛快的回憶他年輕時的越南呢
一不做二不休
我索性跟老先生聊起我愛吃的幾樣越南菜 還教他怎麼做好吃的越南河粉和越南咖啡
"喔! 原來你們越南人都是這麼做的啊!" 老先生恍然大悟的說
我微笑又篤定的點頭
飛機落地了 我跟大家都起身準備下機 老先生卻坐著不動
此時空姐過來提醒老先生一些事情 "我都知道啦!" 老先生沒好氣的說著 邊抬頭看了我一眼
或許是我多心 我似乎看到他眼中閃過的尷尬與無助
"再見了! 我親愛的越南小姐! 我一定會想念你!"
我這才發現 沒有了飛機引擎聲 老先生的聲音真是宏亮
幫忙幫到底 我也演戲演到最後 "我也會想念你!" 我湊近他耳朵大聲喊回去
被我們這一喊 大家都不約而同往我們這邊看過來
誰是越南人 目標很明顯
是的 在那天的飛機上 我從越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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