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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孩是我家斜對面的鄰居
恐怖小孩是道道地地的台灣原住民
恐怖小孩這綽號是我偷偷在10幾年前幫他取的
因為那時他極盡叛逆誇張的穿著打扮 著實常常嚇到當年我這少見多怪只會死讀書的高中生
從來也沒看過他的媽媽 只知道他的養父對他視如己出
多年前的一個早晨 對面的鄰居老伯慎重其事的來找爸爸
老伯和爸爸破門而入之後 映入眼簾的是他養父上吊自殺的恐怖景象
桌上的遺書清楚寫著後事 這位來台老兵 把自己當小學老師所有的存款都留給了恐怖小孩
不愛唸書的他 有著一副好嗓子 更彈得一手好吉他
常常 我陶醉在他那頭自彈自唱的悠揚歌聲中 不記得有多少次想去和他一起唱歌的衝動
不知從何時開始 很少看到他回家住 漸漸的 那屋子倒有幾分像是鬼屋了
前幾年我回國 赫然發現那鬼屋整理得煥然一新 好像還有個女主人了
這次再回國 一男一女兩個可愛的孩子常常一看到我就繞著我轉 還有兩隻可愛的小狗
好幾個月前的一個夜晚 我被越來越大的哭鬧聲所驚醒
從他家傳來陣陣摔酒瓶的聲音
女人邊哭邊喊著 “我還是有尊嚴的” 小朋友也大喊著 “把拔別再打媽媽了”
我聽不懂那當家的恐怖小孩在嘶吼些什麼 只是納悶著為何左鄰右舍都裝作沒聽到
我掙扎著該不該報警
快4點的時候 來了一輛計程車 只聽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拉著兩個孩子說 “跟媽媽回山上吧”
幾天後的一個黃昏 我又看到瘦小身影的小男孩獨自在掃院子
當晚八點 是這村子丟垃圾的時間 也是三姑六婆男男女女東家長西家短的絕佳時機
在大家的苦苦追問下 小偉偉紅著眼睛低著頭 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我都一直叫他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聽到這樣的轉述 當時我的心真是一陣糾結 捨不得小小年紀的他和妹妹過這種日子
我從來就不是那種看到小孩會高聲尖叫著好可愛好可愛的女人
可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 是小偉偉伸出小小的手 給我一顆他的旺仔小饅頭的真心真意
可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 是他和妹妹每次看到我開車出門 就努力揮手說拜拜的童言童語
可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 更是那個我私底下稱之為恐怖小孩的他們的爸爸 那瘋狂喝酒後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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