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的我和想不盡的奶奶
X2 -7X + 10 = 0
這是以前唸國中時一種很簡單的因式分解
過去的魔鬼訓練 讓我到現在都還能一眼就看出 X = 5 和 2
對以升學為導向的孩子來說 一升上國中 就彷彿進入萬劫不復之地
那種苦澀 到現在回想起來 也從沒發酵出甜味過
級任導師正是我們的國文老師 除了國文 當然她每一科都要管
每天回家丟下書包匆忙吃完飯 就開始了打仗似的緊張節奏 三更半夜才能勉強睡覺是家常便飯
那天放學前 她又照例指派了一大堆各科的作業 其中卻有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200題的因式分解 還都不是以上那種超簡單的初級題
當晚 我緊緊張張的吞著飯菜 哭哭啼啼的作到半夜3點還做不完
3點到6點是爸爸陪著我從第200題幫我往前作 6點半 我帶著驚恐的心情去等校車
果然 老師照例檢查作業 走了一圈回到講台上 臉色鐵青的她沉寂了片刻說
“自認為昨天已經盡力了的 就自行坐下”
愣了一下 開始有人坐下 傻頭傻腦的我心想 我中間有睡了一小時 就繼續愣愣的站著
忽然 老師說 “你們兩個去後面罰站!” 回過神來的我環顧四周 這才發現竟然大家都坐下了!!
小小年紀的我 當然沒有想到那是老師因為沒辦法處罰那麼多人所給的台階
小小年紀的我 當然更沒想到原來大家都沒我那麼傻
小小年紀的我 其實是個已經13歲的十足二愣子
罰站在教室後面的我 越想越不平 越想越委屈 眼淚不聽使喚又無聲無息的流著
旁邊的另一個傻子 不時偷瞄著一臉憤恨的我 她倒是看得開 做個鬼臉又遞給我她的手帕
接下來如何 記不得了
只清楚記得
從那天起 我對於 “誠實”這兩個字背後隱含的所有意義 茅塞頓開
只清楚記得
我從此不再那麼誠實
更清楚記得
我和她的友誼 從那天起 一直到她舉家移民至加拿大 都還有連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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